马玉林听到这些话后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他觉得自己的能力被人质疑了,而且还被人说得这么难听,这让他感到十分苦闷和不安。他开始担心自己的工作是否真的能够做到完美无缺,是否会因为这些话而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和决策。
这样一来,马玉林在工作中难免会有所顾虑,放不开手脚。他变得更加谨慎,甚至有些犹豫不决,生怕自己的判断出现错误,被人抓住把柄。
然而,就在不久之后,一次侦查工作中,马玉林还是出现了失误。那天,刑警队派马玉林和侦查员小汪到建昌营子去侦查一起盗马案。
他们来到现场后,马玉林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和技巧,很快就现了盗马贼的脚印和马的蹄印。于是,他毫不犹豫地循着这些痕迹追踪下去。
他们一路追着,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。这里人来人往,车水马龙,过往的行人、车辆非常多。由于受到这些因素的干扰,盗马贼的足迹和马的蹄印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,最后竟然完全消失了。
面对这样的情况,马玉林和小汪都有些不知所措。他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继续追踪下去,因为线索已经断了。
马玉林站在路口,心中犹豫不决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手脚。他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,领导之所以安排他与一名青年侦察员共同侦查此案,就是看中了他在追踪技术方面的专长,期望他能在案件侦破中挥关键作用。
然而,眼前的情况却让他感到棘手。无论是人的足迹还是牲畜的蹄印,都如同凭空消失一般,毫无踪迹可循。这让马玉林不禁心生焦虑,额头也微微渗出了汗水。
与此同时,小汪也站在路口,显得有些焦躁不安。他一会儿向南张望,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;一会儿又低头向东走了一段路,然后折返回来。显然,追踪到一半突然失去目标,这让他同样感到焦急万分。
马玉林沉默片刻,眉头紧锁,苦苦思索着应对之策。突然,他像是想到了什么,开口对小汪说道:“小汪,依我看,那个偷马的家伙很有可能是往东去了。”
小汪闻言,一脸狐疑地看着马玉林,追问道:“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?”
马玉林解释道:“你看,再往东走三十多里,就有一个骡马市场。我估计,那个偷马贼肯定是想尽快把马脱手,以免夜长梦多。”
小汪听后,若有所思地想了想,反驳道:“我看未必吧。东边那条路可不好走,到处都是崎岖的山路和茂密的树林。按照犯罪分子的一般心理,他们通常都会选择逃跑度最快的路线。而南边则是一条宽阔的大道,直通城市,他多半是往南去了。”
“小汪,你不知道,犯罪分子鬼点子多着呢。”马玉林直起腰,后腰传来经年累月追踪留下的钝痛,“越是不好走的路,他们越是要走,想用这个来麻痹我们。”戈壁滩的风裹着沙砾掠过他布满皱纹的脸,在眼角刻下更深的沟壑。
小汪猛地踢开脚边的石块,火星溅在干燥的沙地上转瞬即逝,“你为什么总把犯罪分子想得那么复杂!他再鬼,又能鬼到哪里去?”年轻警员脖颈泛起红潮,在月光下泛着执拗的光,“快说吧,到底往哪边追?”
马玉林望着东方隐入云层的北斗星,那串向东延伸的马蹄印在记忆里愈清晰。但小汪攥紧的拳头和眼底的轻视让他喉头紧——上个月局里刚下的新人培养文件还压在抽屉里,这孩子转正考核在即,要是当面驳了面子……
“我的意见还是往东。”话音未落就被打断。
“你可要拿准了。”小汪的声音在空旷的戈壁炸响,惊起几只蛰伏的沙鼠,“如果这次追错了方向,放跑了犯罪分子,你可要负责任哦。”
这句话像根淬了毒的针,扎进马玉林三十年追踪生涯的荣耀勋章。他望着年轻人涨红的脸,突然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是这般听不进劝,喉间翻涌的辩解化作一声叹息。
戈壁的夜凉得惊人,露水打湿了两人的裤脚。马玉林盯着小汪来回踱步的影子,那影子在月光下扭曲变形,像极了三十年前他第一次独立追踪时,老队长默许他错误判断的那个夜晚。
“你说的也有道理,那咱就往南追吧!”这句话出口时,他听见自己心里某样东西碎裂的声音。
小汪看到马玉林如此顺从自己,心中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,他的精神为之一振,然后与马玉林一同朝南边追去。
然而,尽管他们一路狂奔,追了十几里路,但却始终未能再现盗马贼的丝毫踪迹,就连那匹马的蹄印也如同人间蒸一般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小汪的心里不禁暗暗叫苦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,但他却不愿意承认自己可能追错了方向,于是他咬紧牙关,继续朝南边追去。
其实,马玉林早在一开始就已经察觉到他们追错了方向,但他心中有所顾虑。一方面,他担心会因此得罪这位年轻人;
另一方面,他也害怕承担责任。所以,尽管他心中有万般无奈,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,只是默默地跟随着小汪继续向前追赶。
这是马玉林在追踪过程中,唯一一次落在了别人的后面。
可惜的是,他们最终还是扑了个空。
没过多久,那个盗马贼就被成功抓获了。经过审讯,盗马贼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。原来,他在盗马当天逃跑的方向其实是往东,他急于将那匹马在市场上脱手卖掉。
只是由于市场上有公安人员在四处搜寻,他才不得不暂时躲避风头,找个地方藏匿起来。
所有的这一切,都充分证明了马玉林当初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
马玉林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感到丝毫的自我安慰,恰恰相反,他的心情异常沉重,觉得自己失职了。他整天愁眉不展,唉声叹气,这一切都被政治协理员杨峻岐看在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