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都没有发现,床榻之上,窦昭昭迷蒙之间翻了个身,似乎察觉到了陆时至的离开,嘴唇动了动,叹出微不可闻的气音,“……你个混蛋……”
唯有守在帐子前的宫女贴近了纱帐,可在没听见动静后又默默退了回去。
这一觉窦昭昭睡得极不安稳,起初是因为醉酒从内脏浮上来的热,而后好不容易酒意下去了,沉眠之中,又被一个热乎乎的、鼓鼓囊囊的东西包裹的严严实实。
这玩意的力气大的很,窦昭昭连抵抗都不能,反被缠的越来越紧,不得已微微张口呼吸。
可才松了口气不久,又被堵住了呼吸,什么湿乎乎、热烘烘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挪动……
第二日醒来,已经是日上三竿了,窦昭昭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腰酸背痛的,有些艰难的翻了个身。
随后又发现了什么,回头看去,发现床架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福袋,八宝纹样的织锦上用金线绣了密密麻麻的梵文,在素色的纱帐上显得格外扎眼。
“这是……?”窦昭昭喃喃问出声来。
伴随着纱帐被掀开,念一喜气洋洋道:“这是今日一早钦安殿送来的平安符,陛下临走前亲手挂上的。”
窦昭昭有些发愣的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,也不知道陆时至闹得哪一出,打了个哈欠,“那我再睡一会儿……”
“也好。”念一微微一愣,又把帐子拉严实了,“毕竟主子昨日累坏了……”
窦昭昭没精神理会念一的打趣,昏昏沉沉又睡过去了。
念一有些稀奇地看了一眼帐子里窦昭昭安睡的侧影,挠了挠头出去,拦住了端着热水、毛巾预备进门伺候的彩兰等人。
彩兰不由得嘀咕,“主子和二小姐处了几日,也多了几分孩子气了。”
“依我看,不是孩子气,是在陛下面前格外任性些。”念一笑嘻嘻地接话。
彩兰也笑了,“谁叫咱们主子得宠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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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合宫
张贵妃翻着宫闱局拟来的围猎安排,一边听着宫人将秋阑殿的事一样一样学了来说给她听,待说到花房忙着给秋阑殿寻摸万年青和龙柏树种时,翻页的手停住了,悬在空中,久久没有动作。
半青见张贵妃脸色不好,开口劝慰道:“娘娘不必放在心上,不过是些树,到处都是,算不得什么……”
“算不得什么?”张贵妃轻轻一挥手,宫人利索退下,她方才开口,“她窦昭昭万年长青、富贵绵长,可配龙柏树,那本宫算什么?”
其中寓意实在不能深想,半青只得含糊道:“许是陛下随口说的,没别的意思呢?”
张贵妃轻笑一声,“的确是没什么别的意思,不过是明晃晃的偏爱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