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时至剧烈运动后的身体还未冷却,生杀予夺滋味让他少有的纵情肆意起来,长臂拉过窦昭昭,含笑道:“今日没打着老虎,你先尝尝鹿肉如何?”
窦昭昭挤出笑容,“陛下所赐,臣妾哪有不喜欢的?”
一旁的于力行笑吟吟解释道:“今日人多,这些猛兽都被吓得躲起来了,陛下神武,待过几日,必定能叫娘娘如愿……”
于力行的恭维还没说完,被陆时至身上复杂的味道包裹的避无可避的窦昭昭终于忍不住了,一把推开了陆时至,转头干呕起来。
陆时至愣住了,原本暖意融融的脸色“刷”的一下冷了下来,目光晦暗莫测地望着窦昭昭离他远远的背影。
现场热闹的氛围顷刻间冷了下来,众人脸上的欢喜僵在了脸上,无人敢在此时开口打岔。
就连舌灿莲花的于力行脑子都有些不够用,这叫什么事啊?
珍妃娘娘见着陛下泛恶心?
要说您恶心就恶心吧,私下里也就罢了,怎么就偏偏挑着这大庭广众的时候,叫陛下下不来台呢?
这噤如寒蝉的人中,张贵妃嘴角闪过一抹笑意,勉强皱眉,声音犹豫道:“陛下恕罪,珍妃妹妹身子娇弱,猎场乱糟糟的,许是妹妹闻着了什么味了,这才……”
张贵妃这一解释,嫔妃们个个都心知肚明,还能有什么味?
不就是陛下身上的味吗?
这几乎是明摆着告诉陛下,您的宠妃嫌弃您身上的汗臭味……
于力行看着火上浇油的张贵妃,都想给她跪下了,您要添堵也换个时候啊!没见陛下都被架在这下不来台了吗?
再看窦昭昭,因为呕吐脸色苍白,眼神微微有些涣散地倚靠着念一站在一旁,不知是真没反应过来还是不知该如何是好,也不说话。
张贵妃上前一步,一边示意念一扶着窦昭昭回去,一边靠近陆时至,满面柔情道:“陛下发了一身热汗,早晚风凉,仔细着了风寒,臣妾服侍陛下沐浴更衣吧?”
两相对比,谁不说一句窦昭昭娇纵任性、无法无天,谁不夸一句张贵妃贤德温顺识大体?
张贵妃说着,抬手想要去搀陆时至的手,可却抓了个空。
张贵妃眼瞳微微扩张,眼睁睁看着陆时至走到了窦昭昭身边,纵然冷着脸拧着眉,可却耐心地垂首,低声问道:“好好的怎么泛起恶心了?”
念一的手都在发抖,颤着声音慌忙道:“回皇上话,我们娘娘昨日来的路上就犯恶心,许是受不得车马颠簸这才……绝非有意冒犯,请皇上恕罪……”
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,陆时至语气干脆,“于力行,传陈医监来。”
众人还未缓过劲来,就听陆时至温声对窦昭昭道:“朕换身衣服再去看你。”
这一次,窦昭昭的眼底都不由得闪过一丝惊异,睚眦必报的陆时至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脾气?
不等窦昭昭想明白,陆时至的气息猛地逼近,唇瓣几乎是贴着窦昭昭微凉的耳廓,“敢嫌弃朕臭?等着朕收拾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