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红符文瞬间炸裂成血雾,混杂着腐臭的尸气扑面而来。
玄风道长的铜铃震碎一片血雾,却被余下的腐气蚀出几个小孔;灵月仙子的拂尘银丝凝出屏障,自己却被冲击力撞得撞在断墙上,咳出一口血。
而那血雾并未消散,反而如活物般渗入青石板缝隙。
整座废弃道观突然剧烈震动,房梁上的积灰如暴雨倾盆,坍塌的飞檐又有几块残瓦坠落,砸在三人脚边碎成齑粉。
李清音踉跄着扶住廊柱,却觉柱身传来滚烫的温度——那温度竟与血魂灯的幽绿火焰同频震颤。
"地脉被扰动了!"玄风道长抹了把嘴角的血,铜铃在他掌心嗡嗡作响,"这道观建在极阴地脉上,刚才的符文是锁魂钉!
你们看!"
顺着他的指向,众人这才现地面的裂痕里渗出的黑红液体正加蔓延,原本蛛网状的纹路竟连成一条蜿蜒的血线,直通向道观中央那座已经坍塌的主殿。
更深处传来铁链崩断的闷响,这次比之前更密集,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撕扯地底的封印。
"是血煞将军的封印松动了!"灵月仙子的拂尘白光骤盛,她指尖掐着静心诀,"那老者故意引我们破坏机关,实则是要借我们的手震断最后几道锁魂钉!
他根本不在乎杀局被破,要的是唤醒地底下的东西!"
话音未落,主殿废墟突然腾起一股黑红雾气。
雾气中,那具浑身铠甲的虚影愈清晰,原本若隐若现的血魂灯此刻竟实体化了——青铜灯盏高约三尺,灯油是浓稠的黑血,幽绿火焰中隐约能看见无数张扭曲的人脸,正出尖啸。
"走!"李清音扯着两人后退,后背的伤口和肩颈的刺痛让她冷汗浸透道袍。
可她的目光却死死锁着血魂灯——灯身的刻痕与孙娇后颈的玄纹完全重合,这绝不是巧合。
远处的马蹄声更近了,为那人腰间的镇邪玉牌在月光下泛着暖光,正是玄门中地位崇高的"北斗镇邪牌"。
但不等他们赶到,整座道观的地面突然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。
"轰——"
主殿废墟下的地面裂开一道丈许长的缝隙,黑红液体如喷泉般涌出,缝隙深处传来低沉的嘶吼,像是某种沉睡数百年的凶兽终于被唤醒。
玄风道长的铜铃突然出哀鸣,灵月仙子的拂尘银丝寸寸断裂——这是玄门法器对邪祟的本能恐惧。
李清音扶着玄风道长的手臂站稳,望着不断扩大的地裂,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。
她能感觉到,地底下有一股庞大的力量正在攀升,那力量不属于人间,甚至不属于普通的阴魂。
而在三人身后,神秘老者的笑声混着血魂灯的尖啸,像一把生锈的刀刮过众人耳膜:"晚了,晚了。。。。。。三百年的封印,终究要碎在你们手里。。。。。。"
地裂还在扩大,黑红液体中开始翻涌起暗金色的碎片——那是被封印的锁链残片。
更深处,传来金属摩擦的轰鸣,像是某种巨型器物正在挣出地面。
玄门队伍的马蹄声已经到了道观外的山路上,为那人的声音清晰传来:"前方可是玄风道长?
我等奉掌门之命来援——"
但没人能回答他。
因为此刻,整座废弃道观的地面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向下塌陷,地裂的边缘泛着诡异的幽光,仿佛要将一切吞噬进无尽的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