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平日里在县城作威作福惯了,对这些乡野村夫根本不放在眼里,只当是手到擒来的差事。
一进村口,领头的那个刀疤脸衙役便扯着嗓子吼道:“哪个是林寒?给老子滚出来!县尊大人有令,命你即刻前往县衙报道!”
他的声音粗鲁刺耳,惊得村口玩耍的几个孩童哇哇大哭起来。
正在晒着草药的甘奶奶闻声走了出来,她虽年迈,腰板却挺得笔直,脸上带着常年劳作留下的皱纹,眼神却依旧清明。
“几位官爷,有话好说,莫要吓着孩子们。”
甘奶奶放下手中的簸箕,不卑不亢地迎上前,脸上挤出一丝客气的笑容,“敢问几位官爷寻林寒那孩子,所为何事啊?”
刀疤脸斜睨了甘奶奶一眼,哼了一声:“老虔婆,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?叫林寒出来!县尊大人征召他入营当差,那是看得起他!他倒好,竟敢抗命不遵,吃了熊心豹子胆了!”
甘奶奶连忙解释道:“官爷息怒,林寒这孩子……他不是故意抗命。实在是村子里离不开他啊!您瞧瞧,咱们这村子,老的的老,小的小,全靠着他带着后生们打猎糊口。前些日子,他还带着人抵挡住了帖马山的土匪,救了咱们全村人的命,他要是走了,我们这一村老小可怎么活啊?”
“这管我们何事!”
另一个尖嘴猴腮的衙役听了,正好瞥见旁边一个孩童手里捧着个粗粮饼子,正小口小口地啃着。
在那衙役看来,这荒僻山村的孩子居然有饼子吃,定是那偷得!
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,伸手就去抢那孩子的饼子:“嘿,有粮食?先孝敬孝敬我们哥几个!”
“你干什么!”
甘奶奶脸色一变,一把打开了那衙役的手。
“哎哟!你个老不死的,敢打我?”
尖嘴猴腮的衙役捂着手怪叫起来。
刀疤脸也怒了,唾沫横飞地骂道: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我看你们这温泉村是想造反不成?不仅窝藏抗命的刁民,还敢对官差动手!小的们,给我搜!把那林寒揪出来!顺便看看,他们藏了多少粮食!”
几个衙役如狼似虎地就要往村里闯。
甘奶奶气得浑身抖,平日里温和的眼神此刻锐利如刀。
她猛地抄起墙角立着的扫帚,对着冲在最前面的刀疤脸就抡了过去:“我呸!一群欺软怕硬的狗东西!想抢我们的粮食?想抓我们的寒哥儿?做梦!老婆子今天跟你们拼了!”
“打!打这帮狗官!”
“抢我们娃的吃的,丧良心啊!”
附近的几个妇人和老汉也抄起了扁担、木棍,甚至还有人抓起了地上的石块,群情激愤地冲了上来,对着几个衙役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。
这几个衙役平日里欺负老实百姓惯了,哪里见过这等阵仗?
他们本以为亮出身份就能吓住这些村民,没想到这温泉村的人如此彪悍,尤其是那个老太婆,下手又狠又准!
几下子就被打得抱头鼠窜,身上的官服都被扯破了,脸上也挂了彩。
“反了!反了!你们等着!等着县尊大人兵来剿灭你们!”
刀疤脸捂着流血的额头,一边狼狈地往村外跑,一边色厉内荏地嘶吼着。
“滚!快滚!”
村民们挥舞着手中的“武器”,将他们撵出了村口,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,才停了下来,兀自喘着粗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