沿着教堂彩绘玻璃投下的斑斓光影肆意蔓延,整个教堂狼藉一片,信徒的尸体倒在地上,横七竖八。
空气中悬浮着硝烟与血腥气,混着水晶吊灯坠落时迸溅的玻璃碎屑,在阳光里折射出森冷的光泽。
残破的法衣下渗出的血正将地面的大理石浸染成的绛红色。
任牧师的残躯如同被撕碎的布偶,凌乱地散落在血泊之中。
他那件熨烫笔挺的黑色长袍沾满尘土与暗红血渍,破碎的衣襟半掩着失去血色的胸膛,几缕灰白的头黏在扭曲的脸上,空洞的瞳孔还保持着惊愕的圆睁状态。
方才还握着枪、颐指气使号施令的手,此刻单独、无力地摊在冰冷的地面,指节还保持着扣动扳机的僵硬弧度,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血垢。
他精心培育的“信徒”们,此刻如同挣脱枷锁的鬼魅。这些曾被他用利益和忏悔束缚的灵魂,如今用最原始的暴力宣泄着积压的恨意。
傅燃微微皱了一下眉:“一个都不能跑。”
“这里的信徒每个人背后都有无数案子,这个溯光会挑的人可都是精品。”
傅燃低声:“可惜……任牧师背后的人,没查出来。”
他着急动手,没时间蛰伏。
否则蹲溯光会一两个月总能找出些端倪。
但这次把溯光会也已经很好,每让这个溯光会多活一天,这个世界就有无数人受伤害。
应峰:“是,活着的,都抓起来审。”
傅燃冷声:“嗯。可以狠一点,每一个都不能肢体健全。”
应峰:“是。”
他看了一眼姜娇。
姜娇穿着红裙,乖乖站在傅燃身边,又变成乖萌可爱的女生。如果忽略她手中的冲锋枪和裙摆上无数血污,以及她脸上病态的平静。
应峰不由有些寒,想起姜娇在车上的冷静,这个夫人……强的深不见底。连傅总都是全身带伤,她是全身都是别人的血,让别人受伤……
姜娇站在教堂中间,看着金碧辉煌的教堂,一个辛苦经营了五六年,制度严谨的溯光会,几个小时内崩塌。
什么都是,建起来难,要一砖一瓦往上搭。毁起来容易,用手轻轻一推“轰隆”就倒了。
她看向傅燃,秘密么?拥有黑暗见不得光的秘密,一旦见了阳光,摆在众人面前,又有几个人能接受呢?
她低头,傅燃审讯室那边的禁地……恐怖的场景她至今都没办法忘,傅燃是用来做什么的呢?难道傅燃他……背地里……还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么?
权贵富豪圈本身关系就盘根错节,有很多利益捆绑,傅燃能走到今天,到底会不会借助那些污秽不堪权贵们的力量?
她又想到自己,自己何尝不是隐瞒自己变态的一面呢?怀着目的接近傅燃,拿了傅燃母亲的遗物,又打算向傅燃的父亲报仇……更进一步,她想摧毁悬天监狱。
悬天监狱对权贵圈而言,是一个不能说,但人人知道的秘密。也是维护他们统治的秘密基地。是一个独立的然世外的邪恶地方。
真毁了,里面的人出来,会震荡整个权贵圈。还震荡的不止一个国家,很多个国家都在利用悬天监狱。
这件事情,任重而道远……
傅燃对他家里再不满,也没对他们动手,可见,傅燃也很维护傅家。要是她有傅晨光这样的弟弟,早就想杀了一了百了了。
她打了个哈欠。
一个只手,递上来一颗薄荷糖,果丹皮的脸出现在面前:“我我就剩一块薄荷糖了,你吃么?”
姜娇看着他,微笑。
拿起他手中的糖。
“果丹皮,帮我个忙行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