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鹤德扬起酒杯一饮而尽,“鄙人粗俗,欣赏不来这些洋人的玩意儿。”
“我还有事,不打扰陈副署长了。”
许灼华转身离开,她用脚后跟想就知道陈鹤德在愁什么。
那天在百乐门查鸦片,八成是查到胡茉莉身上了,而胡茉莉身后有众多大佬撑腰,虽然陈鹤德不怕这些大佬,但是有一个人他不得不忌讳。
那就是胡茉莉的同门师弟梅鹤鸣。
梅鹤鸣小时候家境贫寒,为了能吃饱饭,被卖到戏园子里,童子功很苦,但凡有一点办法,没人会把四五岁的小孩子送去吃苦。
胡茉莉比梅鹤鸣年长七八岁,身为师姐,经常照顾梅鹤鸣,相当于梅鹤鸣半个娘。
动胡茉莉就是要梅鹤鸣的命。
所以陈鹤德才左右为难。
许灼华站在留声机前,把这些想法使劲晃出去,反正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这些事情都会发生,就算她想管也管不了。
还不如放平心态,自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。
音乐停了,人们都停下休息,散开之后舞台就空了出来。
就在宾客们交谈的时候,忽然响起一阵音乐声。
此声鼓点密集,牵动人心。
许灼华慢慢走到舞台中央,推着杏花的肩膀。
低下的人切切私语,两个官太太拉着程夫人的手臂,“时景,这是你安排的?”
程夫人嘴角牵出一丝微笑,故作为难地说:“这是督军在东州旧友的女儿,来家中小住,觉得舞会热闹,非要表演个在乡下学的舞。”
许灼华猛地把身上碍事的裙子撕开,露出里面清凉的衣服。
修长的腿被白色丝袜包裹着,穿着一条黑色的亚麻短裤,脚踩一双红色的俏皮鞋,身上的泡泡袖衬衫解开了一粒扣子。
女眷全都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天啊,时景,连百乐门的舞女都不这样穿。”
程夫人咬紧后槽牙,紧锁眉头,这样穿真是太丢人了。
台下的罗云樵站在程牧昀的身边,看着许灼华的打扮,捂住嘴巴,“许小姐还真是乡下出身,东施效颦,过犹不及。”
程牧昀没有说话,双眼紧紧盯着站在杏花身后的许灼华。
一声炸响,许灼华从杏花身后妩媚地探出头,似是充满魅惑的狐狸精一样抓住在场男人的眼睛。
一边唱一边跳,节奏感极强,身体韵律、抖动,波浪动作。
每一个舞蹈动作都在挑战在场所有人的三观!
过于前卫大胆!
台下的人皆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台上的两人,杏花的动作越来越小,许灼华却嗨了,动作越来快。
她喜欢跳舞,她本来就是许灼华,不是许恕华,做不来沉默寡言的小姐,只能做这些人眼中离经叛道的疯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