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谢云璋,崔扶砚都极为尽心。
他无缘无故遭了冷遇,她替崔扶砚问一句,还要被谢云璋这样阴阳怪气?
沈凝不想在御驾上与他争吵,干脆闭目养神。
谢云璋却不知兴致何来,总要撩拨她,他问她是何时认识崔扶砚的。
沈凝冷着脸说,“多年之前。”
“在遇见朕之前,还是之后。”
“之后。”
“那后来,你可有想过再寻朕?”
寻他?
沈凝看向谢云璋的眼神带着嘲讽,“皇上以为,当年的一个乞儿,被视作天命不详,连家人都弃如敝屣,她明知对方是尊贵的太子殿下,又怎会生出勇气去寻?寻到了,又能如何?”
弯下她本就卑微的腰,去向他磕头致谢吗?
“皇上坐拥天下,是否以为天下人,天下事,都该于皇上手中掌控?”
“难道不该如此?”
谢云璋加重了嗓音,威仪尽显,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压力。
沈凝心头一沉,被一股窒息逼迫。
从前的她,绝不会跟谢云璋争执,可御驾已经走出了宫门,压在她身上的礼仪规矩,都在慢慢解开。
她能够仰着头喘气,自然要畅快的说想说的话。
她反问谢云璋,“那皇上当年都不曾认识臣妾,今日又为何要求臣妾?难道皇上是因为臣妾,才如此对崔大人?”
“沈凝!”
谢云璋搭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,脸色如乌云密布。
沈凝与崔扶砚,当真有牵扯吗?
他脑海里,全是她那一纸诏书的内容。
她自请废后离宫。
她怎么敢?
她凭什么离宫,离开他?
谢云璋看着街边的道路渐渐后移,已经临近崔府了。
他压下心头的怒意,冷笑道:“皇后不是担心崔卿吗?”
他引着沈凝的目光朝外看去,崔府煊赫的门楼前,一抹俊挺的身影正跪在门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