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次西南的计划,小处虽受了沟渠鼠辈的影响,造成了些损失,但大体上非常成功,作为主持者,你应当有奖。”
岳玲神情略显惶恐,头放得更低,“属下不敢。”
“奖惩分明,是上宪本分。大兴钱庄那边,我已叮嘱过,你在朗珲钱庄拿不足的缺口,写好条子申明事宜,即可取用。不需再向上禀报。”
岳玲面无表情道:“是,谢天尊擡爱。”
她擡起眼眸,视线穿过额前垂落的丝,看向屏风後。
那边看不真切,只能看到一个横卧榻上的男子,正舒展四肢,被一个坐在後面的妇人轻柔梳。
她咬了咬牙,重又低下了头。
“那些你自作主张的事,也应当有罚。只是当下用人之际,你功大於过,我暂且为你记下,若有再犯,一并严惩。”
“是,属下谨记。”
“此外,穆紫裳最近的手,伸得有些长了。此人是个隐患,她心机百变,你挑选几个得力的掌旗,去问问她还能不能用。能用,就留观後效,不能用,就斩草除根。”
岳玲略一思忖,道:“暮剑阁已经掌握实权的穆紫袖呢?”
“那边……不是你们说清风烟雨楼的谢家出声保人麽?天下第一楼的面子,就给他几分吧。白家已经被榨干,没什麽价值了。”
岳玲目光闪动,显然并不认同,但她知道,与屏风後的人,用江湖立场交流,没有意义。
对方的思路,本就和他们不在一个层面。
她只能继续低头,沈声道:“是。”
“那,有事禀告,若无事,就早些回去吧。风绝尘只要不是个傻子,总该找人查你了。你在她身边安排的事情,须得尽早。咱们此次的谋划,风绝尘是最大的变数,不将她除掉,地尊心中始终不安。你既然扛了这个责任,我就拭目以待了。”
“定不负天尊重托。属下告辞。”
岳玲起身,回头,大步离开,在更衣处换回自身衣物,将髻胡乱一挽,匆匆出门,踏上小舟,仿佛在躲避什麽瘟疫一样,匆匆离去。
那些锦衣少年目送她离开,便又恢复了目不斜视的笔挺站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