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越见她如此打扮,心中一凛,不由颤声道:「你还未死?」原来琴桦这身男装却与当年的秦风无异,吴越与那秦风有过几次交手,故而也认错了人。靠倒在床上的慕容尔雅此刻正不断娇喘,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,擡眼迷离之间,却见房中不多时已多了一位华服白衣公子,定睛一看,不由「啊」的一声唤出声来:「秦、秦公子!」
琴桦面色沈静,但心中已在不断设想着此刻场景,这二人显然都曾见过姐姐,这吴越口中还说出『你还未死』这等言语,想是定和姐姐失踪有着莫大关联。联想到白日里见到的那道人影,琴桦眼神一冷,素手轻擡,三道黑色飞箭便自袖袍之中射出,吴越哪敢硬接,当即不断向後退走,擡手一剑,只击落那当中之箭,人影朝上一跃,又堪堪躲过下方的一箭,然而再无力气去躲这第三箭,只得稍稍侧身,那飞箭自小腹边角射入,虽不致命,但也力道颇足,直将刚刚跃起的吴越射落下来,而这吴越射落跌倒之时,顺手一掷,悄悄将一道黑团掷出窗外。琴桦心中冷笑,看来这相府公子却不是省油的灯,也不揭破,任由着他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,不断喘息。
吴越面色狰狞,但稍稍思索便又换了一副表情,只见他转过身来,竟是回头朝着慕容尔雅说道:「娘子,你这位秦大哥似乎对我有所误会。」
琴桦心知他在拖延时间,她何尝不是想看一看这吴越的背後之人,故而任他拖延,只是一脸冷笑的望着这眼前男女。
「秦,秦公子?你们?」慕容尔雅穿上了刚刚脱下的绣鞋,稍稍起身,听得吴越这般呼唤,一时也不知所措起来,赶紧上前问道:「秦公子,这三年…」话才出口她已意识到不对,此刻她已为人妇,哪里有不关心丈夫却先关心对手的道理,旋即又退回身来,看着吴越捂住的伤口,心中暗自猜想:「莫不是秦公子知我嫁予他,心中不忿,哎,若真是这般,我又该如何自处呢?」
琴桦也不答话,只是暗自猜想着这女子与姐姐的关系,看这女子髻散落,满面通红,显然是受了极深的魅术影响,可这麽快的度便能恢复心智,想必也是心智淳朴之辈,想必是姐姐的男儿打扮太过英武,倒是叫这官家小姐情难自已,心中偷笑着姐姐的风流韵事,但面上却是不为所动,冷声道:「你可知他不是什麽好人?」
「他?」慕容尔雅朝着吴越看了一眼,不知为何,她的心中对於秦公子有着一丝莫名的信赖,秦公子若是说他不是好人,那…虽是心中有些犹豫,慕容尔雅依旧难免向着吴越所在退了几步。
「你在想什麽。我可是你的相公!」吴越心中恼恨这魅术竟是如此不中用,这贱人竟是要离他而去,当下大吼道。
「我,我…」慕容尔雅站在二人中间,更是忐忑不安,难以抉择。
「吴少爷的武学功夫没长进,想不到这风流本事也落了个干净,竟是连新婚夫人都看不住。」一道阴侧声音响起,琴桦心中一顿,果然是他,当即将神识扩展,但见两道人影飞入房中,一道迅如闪电,形如狼人,一道身形臃肿,貌丑如猪,果然是她曾在庆都所见的摩尼教护法「贪狼」与「苍生妒」。
这二人修为不弱,但自己应付起来还算戳戳有余,但这二人似是根本不怕她一般,放心大胆飞入这婚房之中,倒叫心思缜密的琴桦有些警惕,神识所及,竟是现还有一道真气隐於不远处,估其修为竟是不在自己之下。
「琴桦小姐,我们又见面了。」贪狼不喜说话,苍生妒倒是大摇大摆朝她微微一拱,边说着边露出小腹之下的一道伤痕,冷笑道:「庆都一别,苍生妒铭记於心,今日,要再领教小姐高招了。」
「她不是秦风?」吴越听得苍生妒此言,立刻问道。
「吴少爷,此人却不是『紫衣剑』,但也不比『紫衣剑』差,她是那贼婆娘的孪生妹妹,烟波楼中排行最小的琴桦,三年前於大漠之中暗杀匈奴之主拓跋宏图,三年後又於庆都王庭暗杀鬼方雄主完颜铁骨,就是我,也免不了挨她一刀。」
「琴桦小姐」、「贼婆娘」、「孪生妹妹」,慕容尔雅本就是聪颖之人,仅凭着他二人的短短几句,便似乎听出个大概,「这眼前之人不是秦公子,他是秦公子的妹妹?而秦公子,似乎也是个女人?」一念至此,慕容尔雅只觉天旋地转,直将目光楞楞的看向她刚刚还认定的「秦公子」,她此刻只愿这「秦公子」能出声否认,打破她的无端猜想。
然而琴桦虽是心中早知姐姐尚存於世,但却是故意冷声道:「我姐姐是怎麽死的?」
「怎麽死的?」苍生妒听她此言,心中暗想着看来那贼婆娘当真死了,不然也不会三年来全无动静,连她的孪生妹妹都没有她的消息,当下放心笑道:「怎麽死的?当然是被我按在地上,用苍爷我的大屌给肏死的,你可别说,你那姐姐看似像个男儿,可脱了衣服,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儿胚子,那腰那屁股,真个叫苍爷我销魂呐。」
琴桦听他粗言鄙语,也不知他几句真假,但心中着实恼恨他如此侮辱姐姐,当即斥道:「休得胡言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