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几日,萧夫人心痒难搔,为能和那俊俏大师再续前缘,顾不得忍羞带臊,豁出脸面,自认了悟真胯下女奴身份,卑贱的邀请这位「圣僧」前来一晤,声称贱婢定当以主人侍之。
那白鹿寺的悟真和尚接到传讯僧递来的这封情书时候,正道貌岸然的和城中几位庙宇高僧论法谈禅完毕送客。知道鱼以入彀,也并不急着收网拆看书信,而是先去会见了「玉佛道」总院来的两位特使佛前伽蓝侍者。汇报了白鹿寺本院近日里在徽州的拓展情况,之后才施施然的来在后进方丈室内。
进得屋来,悟真不由大吃一惊,却见自己日常打坐修行的密室大门敞开着。一位身高八尺,身披赤黄袈裟,面目清秀,帅气俊朗二十几岁年纪的小和尚坐在那里,同样也在似模似样的参禅打坐。再往脸上看去,不正是他悟真和尚自己吗。此和尚不但容貌跟自己一般无二,就连身量打扮衣着气质都一丝不差。
悟真恼怒间喝问:「你是何妖人,怎敢扮作本座模样,搅扰我佛门清静圣地?」就见那人也拍案而起,怒道:「哪里来的妖人,敢假扮方丈,浑水摸鱼,淫乱释迦门庭。」
悟真一听更是惊骇,此小和尚不但与自己面貌一致,连声音都模仿的惟妙惟肖,几可乱真。当即知道来者不善,取出怀中常用法器「斜月三星」佛珠,准备迎敌,不管怎样,先摸摸对方路数再说。
不料,对面密室里那和尚,也从怀中掏出一串同样的念珠,只是与悟真手中三宝佛光闪耀的三星佛珠不同,他手中的念珠却散着阵阵煞人灰气。
悟真天目早开,境界高深,当即一笑道:「毕竟是正邪两立,自身佛力修为做不得假……你既然也是释门打扮,想来是那位坐下的邪佛子弟了。本座今日就佛光普照,斩你这邪道心魔。」
对面那小和尚嘻嘻一笑,反讽道:「好个道貌岸然的圣僧,假借前世因果,骗奸淫虐人妻女;脱身佛法,蒙骗世人痴念,榨取信众钱财中饱私囊……谁正谁邪还不一定呢。」说罢,那小和尚也跳起身来,一晃手中灰色佛珠,口宣佛号高喊:「今日见了本尊,乃是高级圣僧,你这低级蒙世的,还不跪下。」
悟真不知道怎的,听了对方最后一句,觉着双腿一软,咕咚一声,便双膝跪倒,心中涌起一股崇敬之念,就想大礼参拜。也亏了他悟佛多年,连忙谨守灵台收摄心神运用一身精粹佛功,转动手中斜月三星佛珠,身上放出尺许佛光,想要抗挡住身前浩繁的灰气侵袭。
对面小和尚嘿嘿一笑,伸手指作金刚怒目姿态,「见了真佛祖,还不上西天……给我拜,拜拜……」
随着小和尚连说三声,那悟真大师倒也真听话,当即跪拜于地,砰砰砰就磕了三个响头。用力之足,连头都磕破了,才得起身,眼看着满脸坏笑的小和尚,支撑着说:「这……这是闭口禅,你是当代邪佛传人,白……白大人?」
小和尚再次哈哈一笑,说:「知道就好……给我倒滚一旁,面壁参禅去。」
言出法随,那悟真和尚就觉得身上一阵怪力涌过,身不由己的翻滚出去,直滚到密室的东山墙边一个倒坐,以头触地,头下脚上地盘腿参起禅来。
小和尚就不管这位玉佛道「圣僧」如何面壁参禅了,他走过桌案去,取过萧夫人那封密信,拆开一看,呵呵一笑:「这淫妇到也主动,活该本高级圣僧福命受用。」
当日里,小和尚只身返回华龙,一路日夜兼程的直奔江南四州。
地方是到了,可是他很快现大灾大难之后,各地州郡早已物是人非。当初不少闻名接触的江湖大派,或偃旗息鼓的紧闭山门,或觅地潜修不知所踪,纷纷联系不上。他手下的黑军伺成立时日尚短,势力又没延伸到江南各处。没办法,思来想去,只好又找上娘亲的玉剑阁,想着弄些情报也是好的。
没成想,连续过了几州,当地玉剑阁分舵倒是安然无恙,只是都丝毫没有娘亲艳剑掌门的消息。又等了数日,接连收到侯家苏悠,西北川柳长老,乃至京城凌夫人的传书,说不但艳剑掌门,算上来江南赈济的南宫家主,返回圣医阁统率门下弟子,下江南悬壶济世的辛安然……这几日来统统失去了消息,到各地方就只见各地的玉佛道,到处都闹得轰轰烈烈的弘法救灾。四州界的江湖二流门派纷纷投靠,势力展的连官府都要给上几分面子。
小和尚在城里转了几天,丝毫摸不到头脑,传信给无韵谷,无韵谷的执事长老称,掌门韵尘从西北川回来就闭关了。没有要事,不得打扰。这下算完,小和尚一日间仿佛来到了一处陌生世界,两眼一摸黑。不是说娘亲和南宫家主,辛安然都是来江南救民的么,怎么会半点声息皆无呢,这三位本来都是行踪动一动,江湖沸腾的人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