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留行唯恐真的就这么射出来,只好讨饶道:“好姐姐,放……先放手,饶了我这遭……”
月云裳也不好继续捉弄他,慢慢松开玉手,笑道:“说实话,你觉得挑灯姐姐身段如何?”
莫留行:“什么……什么身段,我怎的听不懂?”
月云裳又把玉手凑到莫留行裆下,鄙夷道:“你都偷看过她洗澡了,全天下的男人里你是独一份唉,这会儿还装糊涂来着,也忒不男人了……”
莫留行一声哀嚎,仰长叹,师傅误我!
入夜,西梁王宫,御书房内,梁王端坐,气定神闲,手中所捧却是一本坊间流传的艳情话本,坐实了这位人间君王不务正业的荒诞形象。御前一人,皱纹满面,身形佝偻,一身朝服却数十年如一日般丝毫不乱,凌人气势不输武将,他是当朝宰相,百官之,他叫卫乾。
梁王笑道:“老师深夜至此,所为何事?若是训斥朕懈怠朝政,今晚朕不在霓裳宫过夜便是。”
宰相:“老臣这调子弹了十几年,早腻歪喽,陛下这风流性子,不是改不了,而是……不能改?”
梁王眼中闪过一丝讶然:“老师把这话藏了十几年,怎的今晚偏要说出来了?”
宰相缓缓递出一封密函至案上,淡然道:“既然陛下铁了心要改,老臣拼着这条老命,只好也说上一说了……”
梁王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,放下手中艳情话本,内里哪有半分春意,分明是一幅幅详尽无遗的边关布防图,那密密麻麻的标注,字字笔走龙蛇,宰相大人看了数十年,当然不会错认梁王笔迹。
宰相:“陛下自以为与那邪教虚以委蛇,各取所需,实则与虎谋皮,火中取栗,陛下,您这是拿我西梁数百年国祚在豪赌啊!”
梁王正色道:“朕身为西梁国君,登基以来,以荒淫无道自污其名,何故?先说北燕,民风彪悍,举国尚武,广袤草原上不仅有全天下最好的马场,还有全天下最强大的铁骑!【武神】燕不归麾下那支苍水重骑,试问我西梁境内哪支骑兵能与之抗衡?也就北燕不擅攻城,否则这天下,早姓燕了!再说东吴,将门世家冷家,多年来人才辈出,将星如林,如今更有那号称独枪守孤城的名将,【天枪】冷烟花坐镇边疆,东吴倾尽一国之力打造出来的冷家军,兵甲之坚,刀刃之利,浩然天下可谓无出其右者,若是我西梁以所谓的精锐步卒与之厮杀,以三换一都是奢望!朕不是没想过拉出一支强军,可西梁安逸日子过得太久,太久了,让那些人都没杀过几个的士兵与北燕东吴对垒?送死而已,朕若是愤图强,难保那两国不会先联手把我西梁先灭了!剑阁又如何,李挑灯又如何,挡得住百万大军?朕难道要将一国安危系于一个女人身上?荒谬!要破去两国军势,便绕不开那两位军中脊梁,可燕不归身为皇族长公主,燕王驾崩后幼子继位,如今她独揽军政大权,冷家世代对东吴忠心耿耿,断然不会反了,要两国自毁长城,何其艰难,但朕办不到的事,不代表真欲教办不了,只要没了李挑灯,燕不归,冷烟花,朕稍加挑拨,让那两国先拼个鱼死网破,朕再坐收那渔人之利,待他日朕一统天下,便是奉那真欲教为国教,又何妨?朕只需一道圣旨,是邪是正,朕说了算!”
宰相挑眉,缓缓道:“陛下有鲸吞天下之志,甚好,只是待这邪教兴盛,尾大不掉,陛下再想要收拾,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。”
梁王嗤笑道:“老师此言差矣,瞻前顾后,又岂能成事?朕蛰伏多年,再忍下去,只怕连自己名字都要忘了!”
西梁国君,姓梁,名凤鸣,西梁一鸣天下闻!
宰相卫乾,颓然一笑,摘下玉冠,霜散落,竟像瞬间又老了十年,缓缓道:“老臣年事已高,身子骨没从前硬朗了,唯恐误了陛下大计,恳请陛下允准老臣告老还乡。”
梁王神色复杂,终是应道:“朕准了。”
是夜,梁王召皇后侍寝,却不是在皇后娘娘的淑玉宫,而是在一处不知名的僻静偏殿,被太监们一路引至殿前,皇后心中讶然,这后宫中居然还有自己不曾知晓的地方?抬头凝望,此处并未如其他寝宫般以殿命名,牌匾上【须尽欢】三字狂草,尽显快意风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