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密室空荡荡的,墙上油灯的火苗跳跃着,光影闪烁,以至于韩云溪还揉了一下眼睛,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。
但没有,密室里只有他的呼吸声。
一股刺骨的寒意透着背脊传到后脑,让韩云溪感到自己如坠冰窟,浑身冰凉,手脚麻木。种种杂思不受控制地涌上来,但一切只能越让他感到恐惧之外,并没有让他搞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。
一切生得是那么突然。
韩云溪的身子甚至开始有些摇摇欲坠了,也不怪一位习武之人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,实在是,那是一种唯一的支柱断裂倒塌,眼看着在头顶上那千斤巨石即将崩塌下来把他压成肉泥的绝望感觉。
但韩云溪终究不是那种束手待毙的人,他很快稳住了自己的心神,然后现,并非公孙龙现了他的秘密:白莹月是自行离去的。
密室内一切痕迹被刻意地抹去了,所有的物件都冷冰冰的、死气沉沉,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囚禁过一个女人。
如果是公孙龙现了白莹月,绝不会多此一举做此等举动。
韩云溪在密室那狭小的空间内来回踱步,四处察看,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出来,但没几个来回,在这深秋又是阴寒无比的密室内,他的圆领白袍背后已然湿了一片。
白莹月是他在这个处境下最大的依仗,然而现在这个依仗却不告而别了,连一句话也没有给他留下。本来就觉得被浓雾笼罩着的韩云溪,现在别说看不到未来是什么样子了,甚至连未来在哪个方向也不知道了。
韩云溪深吸了一口气,运起内功,阳刚的内力在体内运转起来,驱散了身上那寒意,同时也让他烦躁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。
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再继续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收获了。
然而,等韩云溪出了别苑,再次往校场奔去,刚钻进了一旁的军枢阁做掩护,准备暗自观察白莹月的离去是否与公孙龙有关。
可没等到他靠近窗户,让目光“不经意”地扫过校场时……
“嘭——————!”
一声巨响冲天而起,紧跟着声浪而来的却是一股又如飓风过境一般的强烈气浪。军枢阁内的韩云溪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了,虽然被那声巨响一下子震懵了,脑子也如耳朵般嗡嗡作响根本没有明白生了什么事,但身体却本能地摆出了双手交叉护头的防御姿态,一时间倒没有如一旁的外门弟子一样被气浪掀翻在地。
那气浪过去后,响彻整座赤峰山的猛烈撞击轰鸣声,其余音尚且在山涧中回荡着,伴随着还有一阵轰隆的建筑物倒塌声,其中混杂着木头断裂、砖石坠落的巨大声响,还有七零八落的惊呼叫喊声。
待韩云溪惊骇万分地放下手臂,才看到军枢阁的窗户已经被那气浪冲击得七零八落了,碎裂的碎裂,就算没碎的,上面的糊纸也全部被吹得稀巴烂了。
他从窗口处跃出去,站在一层的屋檐上,现不远处校场旁边那五层高的炼器阁已然消失不见,在那个位置上烟尘弥漫,只剩下一地的断壁残垣。
他永远也忘不了接下来生的那一幕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