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许德宜自罚半年不出门,景安帝终于不用再赖在御书房熬时间,搬到了养心殿过夜。
皇家侍卫和内侍都知道景安帝的习惯,休息时绝不许任何人靠近十丈之内。
总管曹贤却紧急地抠响了宫门。
“陛下,陛下……赵世子有紧急事情求见!”
景安帝慵懒地翻了个身,终于能睡个好觉,竟然又有人打扰,趴在床上拉过枕头打了个呼,门外曹贤又在叫。
恨恨地把枕头摔下,景安帝撅起嘴,赵岩胆子越来越大,朕就不跟他挑明身份,就要刁难他,传出一句话:“叫他进来,你退到外面去。”
曹贤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,这个时辰,赵世子竟然能被允许面见陛下,果然不简单哪。
“老曹,有劳了!”赵岩走过来,照例又一张银票塞他手里。
曹贤一阵推辞才勉强接受,也就是赵世子了,始终把他当回事,他心甘情愿顶着责罚也要跑腿办事。
“参见陛下!”赵岩在门外叫了一声。
一阵窸窸窣窣,烛火点亮,景安帝清清嗓子:“进来吧!”
身着龙袍,景安帝努力调整到威严的一面,端坐龙椅上。
大殿中,只剩两个人,赵岩再次行礼,眼神却忍不住乱瞟。
他已经可以肯定,景安帝就是琼华公主,也是和他阴差阳错春宵一度的龙七,相处起来,有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身份了。
景安帝冷哼道:“这么晚了,你找朕有什么事?”
赵岩手指不动声色地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圈:“陛下,是关于圣心阁的事,听说陛下明日要见圣心阁的大长老?”
“嗯?”景安帝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,起床仓促了点,肚兜的带子露出来了,却是恼怒:“我就喜欢穿……这个,要你多事。”又忙改口:“呃,我不是说你不用多事,那大长老号称身怀仙术,能推测国运,你要知道圣心阁在民间声望极高,太师苏令也不称病了,力主朕在朝堂上见他一面。所以……”
赵岩不喜欢这样的状态,起身道:“陛下,我能自在点和你说话吗?”
“你少放肆!”景安帝低喝了一声,指了指脚边的台阶。
赵岩一笑,坐了过去,脱了景安帝一只脚的鞋袜,给她捏起脚来。
“你……”景安帝浑身触电一般,朕让你坐过来就行,谁让你做出格的事的?以为你是华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?那个夜里,就是个错误,朕没有砍你头已经算恩赐了。不过,被捏着脚,好像还挺舒服,似乎精神多了,可以原谅。
“陛下,我可以确定,大长老的目的一定是帮林飞燕拿到军权。我有种感觉,太师一党只是疥癣之疾,圣心阁才是心腹大患。”赵岩聊家长里短一般娓娓道来,“我已经掌握了圣心阁沽名钓誉的证据,就是想不通,他们到底属于哪一方势力……”
大朔周边有北燕、南诏、东济。
北燕仗着马快刀利,自认强大,不断在边境劫掠,经常和大朔在战场上厮杀,几乎把大朔当饲养的羔羊一般。圣心阁还曾鼓动大朔民众和北燕拼命,想必不会是北燕暗中扶持。
南诏,二十多年前在定远王的平定下,被景安帝的祖父赐予了国号,而圣心阁已经成立了至少四十多年,时间对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