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懿沉吟了片刻,双眼猛地看向刘章,后者笑道。
“看来仲达兄是想到了。”
司马懿点了点头,道。
“的确啊,若是用了,就相当于废除当今这位小皇帝的权力来自于先帝,而到了那时,就需要重新扶持一名子嗣上去继承大统,如此一来,就相当于换汤不换药;而若是不遵循遗诏直接废除帝制,则相当于谋逆,如此说来,还真是没有那东西好些……”
谁知刘章听罢,却是摇了摇头,道。
“非也,非也,仲达兄莫不是人老了,脑袋不灵光了?先帝的遗诏要用,却不能用静姝夫人手上的那一张,而是……我手里的这一张……”
司马懿挑了挑眉。
“矫诏!?”
刘章再次摇头,抬手将一卷帛书递向司马懿道。
“不,此诏确为先帝亲手所书,不信仲达兄可以仔细对照一下上面的笔迹。”
司马懿闻言取过帛书仔细观摩了一番之后奇道。
“虽然笔锋青涩了些,但的确是先帝手书,这倒是奇了,既然先帝给念祖留过密诏,那静姝夫人手中之物……”
“两诏皆为真迹。”
刘章摆手打消了司马懿的疑惑,随后又补充道。
“只不过老夫手上这份本质上并非诏书,乃是当年冲儿在院中求学之时,临摹的一段文章罢了,至于原文嘛,呵呵……”
“为了一个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完成的谋划,能在近四十年前便开始布局,这世间也就只有你刘章了吧……”
司马懿叹了口气,随后又看了看手上的帛书,忽然皱了皱眉,道。
“等等,老夫怎么觉着有些不对,即便是临摹,先帝也不会如此认真的抄写如此大逆不道的文章,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!”
刘章闻言,咧嘴一笑,道。
“仲达兄不妨再仔细想想……”
“少卖关子,你也说了,老夫年岁大了,脑袋不灵光,哪里猜得到你用了什么法子。”
“无趣……”
刘章撇了撇嘴,随后道。
“其实这方法也简单,而其中的关窍便在于这临摹二字,先帝于我院中求学之时,免不了要抄写一些文章,而将那些用绢帛书写的文章与信件收集起来,将组成文章需要的字摘下来,再辅以女红之巧手重新补全……呵呵,只要女红的手艺够精巧,自然可以做到天衣无缝。”
司马懿闻言,直接将一张老脸凑到帛书上,仔细观察了半晌,随后才摇头,道。
“不可思议,世间竟有如此技艺之人,未能见之一面,当真是老夫此生一大憾事也!”
刘章闻言,摆了摆手,道。
“不,那人你见过,而且还去上过坟。”
“嗯?此事老夫如何没有印象?”
“此人正是吾已经过世的那位任夫人……”
司马懿:……
刘章见司马懿这一脸呆滞的模样再次摇了摇头,这事儿他还真没骗人,这封“遗诏”的确是出自貂蝉之手。
至于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的技艺,刘章只能说,当拥有合适的工具与材料,再配合上中等偏上的手艺,剩下的就只是水磨工夫罢了……
至于工具与材料嘛……
一些无味的胶水,一套放大镜,以及足够精巧的镊子,再配上一些蚕丝等物就可以达到基本要求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