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风徐来,
朦胧的月色笼罩大地,一片寂静,翌日拂晓,鱼肚泛白,天地间的雾气弥漫开来,让本有些凄惨的战场,更显得有些悲凉之意,
随着天色放明,那如纱般的雾气,更显得有些缥缈,
郡城西城的城楼上,
张瑾瑜已经在更衣起身,搂着兰月儿睡了一夜,总感觉浑身不舒服,果真是不接地气,睡在高处,睡不安稳,好在美人在怀,将就对付一日,等今日攻下此城,就能好好睡一觉了,
刚穿好衣甲,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,随即,晋王周鼎满脸焦急的走了来,
“侯爷,伤的怎样,”
这话问的突然,听得也突然,张瑾瑜随即回想昨日安排的一切,立刻捂着腹部,皱着眉道;
“回殿下,小伤无碍,被那贼将割破了衣甲,没想到此人竟然藏匿一把七星宝刀,实在是大意了,”
瞧着侯爷走的都有些不利落,但身子其部位完好无损,这才长舒了一口气,
“侯爷无碍就好,昨日小王担忧的一夜未睡,不知侯爷伤势如何,毕竟和侯爷约定好的,为何侯爷离去的时候不叫醒小王,”
周鼎还有些委屈,明明约定好清晨一起攻城,却没想到,日上三竿自己才睡醒,还被困在大帐内,就连夜里也不能出去,直到今日清晨,才在禁军护送下,到了西城门,
听着晋王的委屈,张瑾瑜不免好笑,刀剑无眼,哪里是谁都能来的,故意板着脸,道,
“殿下此言差矣,大军攻城,最主要的就是稳住人心,若是殿下和臣一并上了前线,刀剑无眼,冷箭频出,若是一不小心,你我二人同时负伤,于大军士气不利,现在就算臣身上有伤,但殿下还能出面,一切如常啊,”
虽然道理很简单,但真的事关大军士气,张瑾瑜也不敢赌,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谁知道,谁又能冷不丁的拿出什么宝刀利器,偷袭一下,万一成功了呢,
听到侯爷这番解释,晋王周鼎支支吾吾的,也没有反驳,最终只能招了招手,
“来人啊,把饭食端上来,本王和侯爷庆祝一下,”
“是,殿下,”
随着晋王安排,外面竟然走进来不少禁军,手里提着食盒,从里面端出来一碟碟菜品,还冒着热气,看的张瑾瑜有些奇怪,一大清早,这是庆祝什么,
“敢问殿下,是庆祝什么事?”
“侯爷,自然是庆祝侯爷大破贼军,攻占郡城啊,此番贼军被困郡守府一隅之地,想来今日就能解决战斗,收复京南重镇,值得庆贺,小王特意让宋大,做了一些菜品,虽然比不过京城宴席,但也能小酌一番,”
晋王周鼎满面红润,这一路走来,仗打了不少,每一次都打的极为艰难,若不是洛云侯领兵,换成其他人,或许胜败难料,这一点,深处军营的晋王瞧得明白,一战定乾坤,不是说说,
“哈哈,殿下赞誉了,都是弟兄们用命换来的,既然殿下一番好意,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,”
张瑾瑜哈哈一笑,扯过一张凳子,就此落座,拿着一壶酒,就给桌上两个酒盅满上,不过大清早喝酒,还是第一次,都说喝晨酒能升阳,也不知真假,
“好,既然侯爷高兴,小王也高兴,”
晋王满脸笑意,端起酒盅,和侯爷对碰了一杯,一饮而尽,随后,二人动了筷子,这一吃,就停不下来,许是过了一夜,腹中饥饿所致,
看似一桌子饭菜,不过片刻功夫,就入了二人五脏庙,酒却仅仅喝了一杯,瞧着一眼桌上的狼藉,张瑾瑜和晋王同时笑了笑,
“还是和侯爷一起痛快,晨酒不宜喝,来人啊,换茶,”
随即,
又是来了禁军,把桌子直接抬下去,换了一张新的,然后摆上茶点,退了出去,张瑾瑜眉头一挑,这还真的是准备挺足的,也不知殿下何意,
“殿下,有话直说,这又是酒又是茶,臣可是喝的不安稳,”
“侯爷勿怪,今日来没别的意思,日后万一再有大战,勿要把小王独自一人留下,”
周鼎脸色微红,与其困在大营里担惊受怕,还不如和侯爷一起督战,这内里的事,不好解释,所以支支吾吾,也没说出原因,张瑾瑜也没点破,点点头,道;
“殿下放心,您是监军,所有事都可监察,可战场凶险,还是要小心一些,以大局为重,”
“是,侯爷说得对,小王记在心上,不知今日侯爷准备如何打,听说那些贼子已经被围在郡守府里面,是不是需要招降,减小伤亡。”
晋王叹口气,虽然昨日未能来此观战,但满地的尸,还有城墙上干枯的血迹,触目惊心,虽然三战三捷,但伤亡居高不下,朝廷现在亏空那么厉害,抚恤的银子,可不是小数,
张瑾瑜并未开口,反而琢磨晋王这番话的用意,招降这些人,无稽之谈,都是太平教高层,换成前世话说,都是顽固分子,想什么呢,或许是殿下担忧朝廷那边,银子不够了,
“殿下,要是能招降,早就招降了,何必等到这个时候,也不瞒殿下,城内虽然被搜刮几次,但粮食,还有众多贵重之物,乃至于银子,搜出来不少,臣已经下令,让胡将军亲自督办此事,全部拉回京城典当,卖的金银,全部分于将士,缓解朝廷压力,殿下,贼军不灭,天下不安,”
话说的沉重,此刻晋王满面羞红,自己多此一举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