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平王捏着鼻子,皱着眉头灌下一碗血红色的汤药,药汁顺着嘴角流下。
雪白寝衣上,瞬间晕染出暗红的污渍,看着有些瘆人。
“怎么还是这么腥!”喝完后,他将药碗重重往桌上一放,“牛鼻子老道!就不知道给本王开一个喝起来舒服的方子!”
“王爷,镇北侯夫妇求见!”小厮进来禀报。
康平王脸色一沉,他与镇北侯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,这二人深夜造访,所为何事?
“不见不见!”
可转念一想,这里是京城,不是他的地盘,得罪了镇北侯也讨不到好。
“等等!先将他们引去正厅,派人把后院西侧盯紧了,本王随后就到。”
半晌,正厅。
“不知你们夫妇深夜到访,所为何事啊?”康平王尽力装扮出一个慈爱长辈的模样。
虽然陆青鸢此时很想撕下他这张虚伪的面具,但还是不得不面带微笑:“这次我们夫妇二人过来是有两件事。王爷,此次前来,一是为了化解往日恩怨。前些年侯爷年轻气盛,在圣上面前多有冒犯,还望王爷大人有大量。日后大梁与北燕必有一战,我夫君还需奔赴前线,还请王爷多多照应。”
原来如此。
康平王干笑两声,摆摆手:“都是陈年旧事,本王早不记得了。”
那是不可能的。
他记得可清楚了,当初就是因为霍雁行参他的那一本,夺了他的兵权,丢了宁州的治理权。
不过萧祁马上就要接手宁州了,这跟他接手,也没什么区别了。
“第二件事,妾身听闻王爷身体抱恙,特备薄礼。”陆青鸢示意,柏羽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上前,轻轻放在桌上。
陆青鸢压低声音,故作神秘:“这是‘回春丹’。王爷可知我父亲陆相国?前些年他因操劳国事,白丛生,后来就是服了这丹药,如今不仅身体健朗,精神矍铄,还老来得子,如今我那三弟已经能上书院了。”
“哦,当真?”
听到这个,康平王眼睛一亮。
他年过五十,身体每况愈下,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,整日昏昏欲睡,为此请了无数道士神医,却不见好转。
更重要的是,他还没有儿子。
年轻时诞下的几个男丁,都在妻妾争斗中夭折,只留下几个女儿。
女儿再好,也不能继承王位啊。
眼看着公孙家的香火到他这一脉就要断绝了,他这才开始着急了。
即便是有道士给他的那道瘆人的方子,确实能让他重整雄风,可这些年也未曾得子,药效还在不断减弱。
霍雁行上前,亲手打开匣子,琥珀色的丝绒衬垫上,两颗浑圆的棕褐色药丸静静躺着,散着温润的光泽。
“王爷若是不信,大可当场一试。您只需将此丹用温酒送服,不出半个时辰,便能体会到通体舒畅、气血翻涌的妙处。”
康平王喉头滚动了一下,但又怕这药有问题,游移不定。
霍雁行提出时候不早了,就先行回去了。
待他们走后,康平王先是让侍从找来了一公一母两只兔子,喂了那公兔子一颗丹药,见到奇效以后,便再也忍不住,手伸向了另一颗丹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