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唉!」南宫迷离一声长叹,收回手来,将叶清澜那双皓腕霜雪放回被子,默默的向着房外走去。
「如何?」萧启却是第一个沈稳不住,一出房门便紧张得问了出来。
南宫迷离擡眼望了望这位慕竹所收的弟子,又回头看了一眼素月与惊雪,沈重道:「难!」
「是难,还是必死?」惊雪一语中的,眼神直切的望着南宫。
「她体内所受之伤,是一位几近於我的修为全力贯注而成,若不是她天生七窍玲珑心,怕是也撑不到今日,可她体内这毒名叫『业火』,偏偏又能灼烧心肺,如今,慕竹的『七窍玲珑心』怕是已经被焚得面目全非了。」南宫迷离缓缓叹道,心中也渐渐生出一丝绝望,她自小与慕竹交好,如今闻讯赶来,却不料是这般局面。
「可还有一线生机?」连素月却也忍不住道,虽是早料到小姐伤势严重,但心中却也一直期盼着这位南疆神女能够有些办法,可如今听得南宫此言,登时心中再也平静不下来。
「唉,若是我早来十日,或可在她心肺未伤之前逼出此毒,但如今…」南宫迷离面色凝重,显然已是有些束手无策了。
「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?」萧启急得拉过南宫迷离的红衣,言语之中竟是渐渐带着些许哭腔:「老师她不是神人吗,她是烟波楼的楼主啊,她怎麽可能死?」
萧启这一年经历太多,家国覆灭,即便是自己的父母与姐姐都未能保全,可老师的出现却是让他燃起了对未来的期望,数月以来,老师对他知无不言,上到朝政局势,小到功法修为,闲来聊些治世理国之道,亦或是说些山水见闻,在萧启心中,这位老师已然成了他心中的神明,在其庇护下方能有他今日的成长与作为,此刻见南宫迷离也救不得老师,心中更是一片绝望。
萧启哭腔一起,素月与惊雪亦是不太好受,各自缄默不语,南宫迷离见此情形心中亦是有些难过:「这几日我便住在这里,也会再想想办法,素闻烟波楼藏书甚多,或许能寻到解救之法也说不定。」
「能不能,能不能把我的心给老师。」突然,萧启小声嘀咕一句,却似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。
「胡闹!」南宫迷离登时叱责道:「身体肤受之父母,更遑论这五脏六腑,你身为南明天子,慕竹一手教你,岂是叫你这般自轻性命的?」
「我…」萧启本待说老师对他恩重如山,而自己这条命本来也算是多次受得烟波楼人搭救才算活了下来,可话至嘴边,却又被素月打断:「启儿,这人心不比其他,若是坏了便再也活不成了,况且这世上,又哪里有什麽换心之术。」
「可是,我们就这样看着老师…」萧启依旧不甘心,言语之中已然一片泛苦之味。
「南宫小姐,小姐的事情就巴托你了。」素月与惊雪对视一眼,均是默契的点了点头,突然,二人同时转身,竟是一齐跪倒在南宫身前。
「你们这是作甚,慕竹的死活,难道还需要你们如此吗?」南宫厉声斥道,但此情此景她却也再难生出气来,只得冷声道:「我这便去想想这『业火』之毒,你们还是继续稳住慕竹的伤势要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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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启回到宫中,已然有些疲惫,正欲靠在书房上小憩一会儿,不由得便见到了堆在那桌上的一团奏折,昔日有老师在时,他常带着奏折前去烟波府与老师一同批阅,每每想起老师的处世之道点评之语,萧启都觉着无可挑剔,可而今他身旁空荡无人,皇姐、母妃与香萝都在那「清心庵」中暂居,此刻心中气闷,便随手打开了面前的折子。